被取消了特权的前苏联领导人,后来为何又成为特权阶层?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不仅给多灾多难的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也给俄国送来了新的政权——苏俄政权。亲手组建苏俄政权的列宁极为强调新的政权要实行“巴黎公社原则”,其中重要的一条即为:
取消政府和领导人的特权,建设廉价政府,使纳税人的钱不被用去供养大批于国于民都一无用处的官僚。
列宁主张实行累进所得税制,一切收入和工资,毫无例外都应当征收所得税。列宁是这么主张的,他首先身体力行。1919年,列宁亲自填写了个人收入申报说明,这份说明显示:
1918年列宁的收入主要包括
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的薪金9683卢布33戈比以及稿费15000卢布;住房一套共4间,加1间厨房和1间保姆房间。
当时人民委员会规定:人民委员(政府部长)月薪最高500卢布,有未成年子女的,每个子女每月加100卢布,对高级职员征收特别税,削减一切过高的薪金及退休费。1918年7月,工人的平均工资为420卢布左右。
从这个标准对比来看,列宁1918年工资为9683.33卢布,月薪约为807卢布。而当时为了吸引专家参加苏维埃国家建设,给予专家月薪高达2000至4000卢布。
列宁的这个工资水平,可以说他完全兑现了取消特权的承诺。
值得一提的是列宁的稿费收入,1918年他的稿费收入是15000卢布。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列宁所有著作全部都是他本人亲手写出来的,没有由秘书代笔,或者安排专门的写作班子创作。在列宁的60卷著作中,没有发现由他人代笔的文章。也就是说,
列宁的稿费收入完全是他劳动应得的报酬。
再来说说列宁的住房:他在克里姆林宫有一套4间的房子,由列宁夫妇和列宁的兄弟姐妹居住。列宁后来因病休养时住的是莫斯科郊外的一个旧庄园,
这个庄园并不是给列宁专用的,
后来布哈林感冒时也曾住在这个庄园里。而且,
列宁在十月革命后也没有去过南方休养,
尽管医生一直建议他到气候宜人的南方去疗养。
列宁主政时期,他不仅个人严格做到了取消特权,在分配上他也的确坚持了巴黎公社的原则,
在1920年俄共明确规定:党员领导干部没有权力领取个人特殊薪金、奖金以及额外的报酬;
必须规定切实有效的办法来消除领导人同群众之间的不平等,因为这种不平等是违反民主的,会瓦解党和降低党员的威信。
但列宁早逝,在他去世前几年,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党内的权力慢慢集中到了斯大林手中,尤其是自1922年4月,斯大林担任了党的总书记之后,列宁定下的这些规矩慢慢地就发生了变化。
1922年8月,俄共决定采取措施改善党员干部的物质状况,通过专门决定,党内从中央到地方多达15000多人可以享受“住房、医疗及子女教育的保障”。还规定俄共中央委员、中央监察委员、中央各部部长、中央区域局委员、区域委员会和省委员会书记等领取最高等级工资;还允许给某些特定人员特别提高工资。
1922年夏天,工人平均月薪约为10卢布,
而党内最低级的企业和村支部书记的月薪为300卢布,中央委员、中央监委委员、省委书记月薪为430卢布,有3名家庭成员或兼职工作的又可以加50%的工资。
扣税则完全是象征性的,以645卢布为起征点。这个起征点很有意思,因为包括斯大林在内的高级领导干部刚好月薪就是645卢布。
很显然,当初列宁严格规定的“取消特权的制度”,在斯大林这里就已经被轻轻松松给抹掉了。而且,领导人的特权又哪里仅仅体现在工资上呢?
除了规定的工资之外,领导干部及其家属还能获取国家无偿提供的粮食配给、住房和医疗服务,甚至还有专门的交通工具。
以具体数字为证:1922年夏天,中央机关党员领导干部每月有肉12公斤、糖1.2公斤、大米4.8公斤等等;省级干部是:肉或鱼4.6公斤、油脂1公斤、糖400克、香烟162支、火柴3盒。如果知道当时的苏联是刚刚走出饥荒的国家,就能体会得到这些数量并不少了。
与此同时,给领导干部休养之用的郊外房产也迅速多了起来,1924年这方面的费用就高达6万卢布,当时苏联还处于经济严重窘困的状况,6万卢布绝对算得上是一笔令人触目惊心的巨资。
1923年下半年,俄共中央编制了3个“职务名册”,这些登记在册的领导干部,从起初的10000名左右到第二年底的12227人。
这些领导干部不仅拥有相应的权力,还享有规定或没规定的各种特权,
比如,莫斯科的著名特供商店里各种优质的国产和进口商品应有尽有且价格低廉,就是专门为这些领导干部服务的。
到了1932年,斯大林更是干脆废除了党员干部工资最高限额的规定,大幅提高了高级干部的实际工资。仍然用数据说话:斯大林1935年月薪为500卢布,1936年为1200卢布,是当时工人平均月薪的5倍;卫国战争末期为2000卢布;1947年底为10000卢布,其他领导人为8000卢布,当时工人平均月薪为480卢布,最低工资为220卢布。
斯大林还创新了一个“发红包”的制度。
他觉得公开提高工资不大方便,干脆每月给高级干部发一个专门的“红包”,这是工资外的“奖金”,是按照级别的和“贡献”发放的,一般是月薪的1至2倍,这个制度一直到1956年才被赫鲁晓夫废除了。
其实,从1930年代开始,斯大林本人连同家属的一切开支全都由政府包干了,他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工资多少对斯大林来说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不只斯大林如此,包括曾任人民委员会主席(相当于政府总理)的莫洛托夫也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领多少工资。
很耐人寻味的是,莫洛托夫自己都说,红包制就是给领导人送钱,很多的钱,不仅数目太大,而且过分。斯大林得了多少,谁都说不清,怎么算得清是多少呢?斯大林有多少别墅?仅仅在莫斯科郊区就有4座他的专用别墅。
赫鲁晓夫当政后,曾想改变这种很不得人心的特权现象,他废除了斯大林的“红包制”,还降低工资,他自己的月薪从当政时到下台一直都是800卢布(此前为8000卢布),此外,他没有别的收入。赫鲁晓夫的继任者勃列日涅夫虽然也拿着800卢布的月薪,但他获得了巨额稿费和列宁奖金,
他当政18年共获得50万卢布的收入,差不多是一个乡村教师500年的工资。
最能体现前苏联领导人特权的是他们所享受的各种物质特权:
包括专门的别墅、医院、疗养院、漂亮的餐厅和赛过皇宫盛宴的特制佳肴,还有舒适的交通工具。职位越高,享受的特权越大,得到的东西越丰富。
叶利钦说“如果你爬到了党的权力金字塔的顶尖,你就可以享有一切,这就意味着你进入了共产主义!”
至此,当初列宁取消特权的规定,早已经荡然无存了。戈尔巴乔夫调到莫斯科后,先是临时安置在哥尔克10号别墅。随着他在党内地位不断上升,他的别墅也跟着换了。他自己说,根据规定,政治局委员住的别墅就比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别墅更加豪华阔绰。
当初被列宁取消了特权的领导人,后来全都变成了特权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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